第十章凸坡山庄宁国府四美赏月 凹晶馆荣国
这日无事,贾宝玉在书房里看《道德经》，林黛玉在一旁剪布儿贴鞋底，准备为小女儿做一双布鞋．宝玉认真去理解书中的精髓．林黛玉走过来问道：“相公觉得此书与读庄子有什么不同？”宝玉说：“各有春秋，古来人们把老子尊为太上老君，他领悟之高深是几千年无人能及的．”黛玉正要说什么,小丫头柳青走来说:“二奶奶，快去看啊，紫鹃从江南带回个姑爷，音容笑貌与宝二爷一模一样．”
宝玉与林黛玉一听就知道是甄宝玉．他俩跟着柳青走出书房门，迎面走来紫鹃和一个男的，那男的果然是甄宝玉，两个宝玉站在一起，一甄一贾，犹如双胞胎．他们并肩而行,招来远处几个大丫头围观,那几个大丫头是小红、春燕、彩霞、彩屏．她们冲着紫鹃笑问道：“紫鹃姐姐，你是不是叫二奶奶把二爷弄个分身法变成两个，不然天底下哪有这么相似的人．”
“才不是呢”紫鹃解释道：“宝二爷是上界青埂峰下顽石幻化的神瑛侍者下凡，而我夫君是凡夫俗子一个.”
这时平儿与抱琴两位美人到来．大到进入客厅刚坐下．六岁的小晴雯径直奔到宝玉面前，众人笑道：“这大小姐有灵性，她能认出自己的爹．”小晴雯道：“我爹胸前有个通灵宝玉，他没有，我怎么认不出呢？”
小妮儿一说完，又惹来一阵笑．紫鹃品了一口菊花茶,问平儿:“你家小姐雅静呢？”平儿道：“刚才惜春抱她去了观音阁．”紫鹃惊讶道：“我倒没有听说过有个观音阁的，是什么地方啊？”
平儿看到小晴雯把衣服弄湿了，黛玉正给她换裤子．平儿道：“你嫁到江南有好一阵不归来了，还记得去年探春回府的事情吗？那时你也在大观园,我们评说古代美人.后来你回府了.三姑娘就叫人把宁荣二府改造了一下,惜春的尼姑房就变成了观音阁.”
紫鹃大悟道：“原来观音阁是四姑娘的闺房．”
接着她们又扯起一些家常，不觉黄昏又到．平儿起身告辞，回到宁国府．贾链又与贾蔷去了金陵夜市．府上只有抱琴、侍书和兴儿旺儿及几个婆子,其他人都去了别处.平儿趁着月色好,叫板儿去观音阁把惜春请来
板儿去后不久,锄药和墨雨两个大丫头到来,她们带着许多好吃的鸡肉鸭头之类的油炸.还有两包果食.她们将东西放入篮子.等惜春抱着小姐雅静回来后.平儿就让刘姥姥和李奶娘抱走小姐.回头对惜春说:“今日是十月十五，虽不是中秋，却有中秋一样美的月色，我们和锄药、墨雨两位大姑娘到凸碧山庄赏月去，各自带上瓜果．”
惜春欣然愿往．良宵月夜，四美在山庄拜月亭处赏月．且看平儿之美如何，有诗为证：贤惠美妇望明月，柔情孤影含清芳．任它俗世风和雨,独自开花又何妨
惜春之美有诗为证:墙角一处梅花开,冰肌玉容天然态.溢芳弥漫小庭院,暗香飘动丽人来
锄药之美有诗为证:山涧小径草儿长,姑娘玉立水中央,五官有点残缺美,一样含芳带姿色
墨雨的美也有诗为证:三两年前黄毛女,瘦弱纤纤豆芽影.忽然花开丰美后,含笑笑如春诱儿郎
平儿对着墨雨说:“墨雨妹妹整日嘻嘻哈哈的，性情倒是没变，人就越长越漂亮了．”墨雨红着脸说：“二奶奶不要取笑我了，再笑，我可想不出开头诗句．”
惜春道：“我想好了开头诗句是：‘良宵月影花前站．’谁联下句？”平儿笑道：“美梦情影园中来．”锄药联联上吟出一句：“几度徘徊窗下影．”墨雨接上吟出：“三番叹息为何人？”
平儿想了想吟出一句：“入世天神月下境．”惜春道：“姐姐这句诗根本联不上上句．”平儿忙说：“定要联上呢，我就想不出意境了，故儿吟出这句诗，你续罢．”惜春想了想，便吟：“正是吴刚下凡尘．”
平儿道:“我们续诗太多影字了，我前一句‘美梦情影园中来’应改为‘美梦情郎园中来’如何？”墨雨抚掌道：“这样正好．”然后墨雨又续上：“吴刚寻芳入我院．”惜春吟出下一句：“仙女凡尘在金陵．”平儿联上：“莫怨两地相思苦．”
锄药吟出下一句：“相对无媒煞芳华．”墨雨接上吟道:“奴随郎君上天去．”平儿笑了笑吟出：“月镜为媒云为礼．”惜春联上道：“年年岁岁未曾泪．”锄药联上：“朝朝暮笑为先．”
墨雨笑道：“看你们也尽了吟诗的雅兴，我来结尾罢．”言毕吟出一句：“三杯清酒敬明月．”平儿最后吟道：“两盏红灯结良缘．”
先不说这边宁国府四美在凸碧山庄的望月亭赏月吟诗.与此同时在大观园中的凹晶馆内,林黛玉和史湘云倚栏相对一笑,她们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一年在这里联诗.曾记得湘云吟出最后一句:寒塘渡鹤影．黛玉吟出的是：冷月葬诗魂．
这时宝玉和紫鹃、芳官、五儿、袭人、抱琴、侍书等姑娘美妇到来.林黛玉对湘云说:“你看宝哥哥，在女人堆里如花中蝴蝶得意洋洋，如此沉醉美色遭人背后议论．”湘云笑道：“二哥哥有色心也未必有色胆，你若不依他娶二房，他是不敢沾花惹草的．”林黛玉道：“这正是我爱他的地方，只是我算他日后会命犯桃花，你怎么看？”
湘云道:“二哥哥自命非同凡俗，只怕姐姐算不准．”黛玉道：“你不知道我的来历，但你也该相信警幻仙子的话吧，她是掌管姻缘的上古正神，她都算出他日后有桃花一劫．”
湘云道：“这个日后就很难说了，下辈子也是日后，说不定你真的是他的保护神呢．”
宝玉走过来问她俩：“:“是不是又说我的坏话，我的好妹妹，我当你们的护花使者还不好吗？”林黛玉便把话题岔开，对大家说：“昨日我同湘云再建桃花诗社，今夜良宵我叫宝玉请众妹妹到来一聚，如有作诗雅兴的，不妨各作一首诗来代表自己的志趣与性格．”
大家纷纷赞成，惟独侍书说道：“只怕我们的诗作,难登大雅之堂.”林黛玉道：“你是探春姐姐的丫环，虽不及她那么高的才华，但诗才也有小雅之称．抱琴是元春姐姐的丫环，多少是有些才气的．”袭人出言道：“我不是桃花诗社的人，可以不作诗，帮你们罚酒最好．”湘云过来拉住袭人道：“我知道你有点诗才的，只作一五律,题为大观园.如若你推辞,那我们还聚这个会作什么?”
袭人今日心情好，又见宝玉将文房四宝挪了过来，想了想，便写了一首五律诗《梨花》：春来青翠影，夏至从容身，秋来伴君则，严冬洁白心．众人看了都不知所云，惟独林夫人心知肚明．她说道：“今日我们不妨以《梨花》为题罢．我的已经写好了．”
宝玉见黛玉手里拿着梨花的诗，这首诗分明是小晴文昨夜写的．他看到夫人示意他不要说，粗心大意的湘云哪里看得出，那诗写着：梨花犹带雨，恰似泪美人．我怕风霜侵，移入自家中．
湘云说：“姐姐这么简短，有些不尽人意．”紫鹃看出此诗出自孩童之手,怕她被识破,便拿出自己的诗作给众人看,题为《梨花》：清芳丽容美人心，独爱月下伴君眠．他日郎心渐冷去，正是花射零落时．
宝玉诗兴顿起，众人观看之下写出的字如龙飞凤舞，下笔如有神．且看他写的《梨花》：庭院梨花落纷纷,美人心事有谁怜.秋来忍将寂寞锁,月下无人独自开.夕阳半下黄昏照,容颜如雪香满径.幽芳恰如天仙子,艳而不妖舞丰韵.花之颜色妇之面,人面梨花两不厌,伴我一生赋清闲
林夫人见大家夸宝玉写得好,便说:“太粗人俗了，好是不好，但也表达了他的志趣．“我也觉得自己文才不如从前了”宝玉一边说一边拿过五儿的诗作，且看五儿写的《梨花》：冰雪为肌玉为魂，扶风轻摇娇羞影．不愿栖身御花园，故而生在临江边．
大家赞道：“不愧是晴文的妹妹，写的诗都是这么有个性．”五儿道：“我比不上我姐的才貌．要不然宝二爷怎么把大小姐的名字也叫晴文呢.”林夫人道：“我女儿就是象她爹，傻呼呼的，取名叫晴文未必就真的是你姐灵魂投胎．”“
说不定还是呢”抱琴说：“都说女儿是爹爹前世的情人，这不是没有道理的．”宝玉岔开话题道：“抱琴跟着元春久了，你们看她的梨花诗，很有大家风范．”抱琴的诗如下:野外含香体,晨露洒香肌.迎风娇无力,春去犹自芳
芳官赞道:“抱琴此诗孤芳自傲，应为梨花诗中魁首．”抱琴忙说：“姐姐抬举了，你的诗也写得不错啊．”且看芳官写的《梨花》诗：春字纵横百花斗，我花开放冠群芳．如雪肌肤娇弄影,傲骨横空玉为魂.倚石凌风耐冰霜,不在御宫伴君王.平生狂放山野处,半世含香待情郎.情郎飘影忽如梦,梨花垂泪坠芳草.落花时节纷纷雨,却是花儿伤情肠
宝玉看了很是称赞:“这诗写得好，不妨将‘傲骨横空玉为魂’改为‘傲骨横空花为容’好不好．”芳官道：“好是好，又是另一种意境．”宝玉又指出抱琴诗中的第二句诗说：“晨露洒香肌中的‘香’与第一句诗的香重复，应改为晨露洒雪肌．”抱琴赞道：“这样甚好，方才我都想到这个雪字了，又不好意思改．”
宝玉说：“我的梨花诗虽然写得不怎么好，今日却特别爱修改诗句．”芳官说：“多情公子，且看我的诗还有哪一句可以改的．”宝玉说：“我认为‘梨花垂泪坠芳草’这句诗不雅，应改为‘梨花垂泪卧丘荒’，这句虽好不了多少，但诗的韵律彼佳．”众人默读片刻，都觉得“梨花垂泪卧芳草”的确读起来不顺口．
唯独侍书那丫头说：“我认为芳官写这一句有她的暗示，你们对诗句这么严格，我的诗作不敢现丑了．”抱琴轻快地拿过侍书的诗作,笑道:“妹妹写出了不让大家看，岂不埋没了你的诗才．”
说罢将那梨花诗作放在桌案上，诗文如下：此花非凡花，质洁冰雪貌．与其结为友，远离俗浊物．心闷同她诉，忧愁言她知．花羞虽不语，灵性懂吾心．晨曦轻迎动，晚来暗香临．秋深睡其旁，一夜花瓣落.落红积我身,如被盖红颜.三春将又尽,不忍花消魂.入梦穿花衣,天涯结草裙.洒脱成仙子,独自海角居.三间茅房住,百亩梨花开.春来万枝雪,春去银元洲.风飞飘如蝶,落在女儿身.花舞梨林处,乱阵丽人行.成仙不用炊,佛界花为境.大道成正果,始作梨花神
林黛玉和史湘云对侍书写的这首诗赞不绝口.当下被公认为诗之魁首.宝玉心中纳闷.心想侍书这丫头怎么有如此才情
第二日在泌芳桥私下问她,侍书低声告诉宝玉：“我今日对你说的话可不许说与第二个人知．”宝玉道：“不敢，如是乱说，天打五雷轰．”
侍书道：“我只会画梨花,哪里会写梨花诗,那诗是林夫人帮我写的,她的诗早写好了,你们一个个抓头勺脑的寻思佳句时她塞与我的.”宝玉说：“为啥她塞与你而不给我呢？”侍书道：“你有叫过她帮写梨花诗吗？我私下求她的那会儿你又没注意到．”
宝玉笑道：“原来是她写的，难怪如此超凡脱俗．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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宝玉与林黛玉一听就知道是甄宝玉．他俩跟着柳青走出书房门，迎面走来紫鹃和一个男的，那男的果然是甄宝玉，两个宝玉站在一起，一甄一贾，犹如双胞胎．他们并肩而行,招来远处几个大丫头围观,那几个大丫头是小红、春燕、彩霞、彩屏．她们冲着紫鹃笑问道：“紫鹃姐姐，你是不是叫二奶奶把二爷弄个分身法变成两个，不然天底下哪有这么相似的人．”
“才不是呢”紫鹃解释道：“宝二爷是上界青埂峰下顽石幻化的神瑛侍者下凡，而我夫君是凡夫俗子一个.”
这时平儿与抱琴两位美人到来．大到进入客厅刚坐下．六岁的小晴雯径直奔到宝玉面前，众人笑道：“这大小姐有灵性，她能认出自己的爹．”小晴雯道：“我爹胸前有个通灵宝玉，他没有，我怎么认不出呢？”
小妮儿一说完，又惹来一阵笑．紫鹃品了一口菊花茶,问平儿:“你家小姐雅静呢？”平儿道：“刚才惜春抱她去了观音阁．”紫鹃惊讶道：“我倒没有听说过有个观音阁的，是什么地方啊？”
平儿看到小晴雯把衣服弄湿了，黛玉正给她换裤子．平儿道：“你嫁到江南有好一阵不归来了，还记得去年探春回府的事情吗？那时你也在大观园,我们评说古代美人.后来你回府了.三姑娘就叫人把宁荣二府改造了一下,惜春的尼姑房就变成了观音阁.”
紫鹃大悟道：“原来观音阁是四姑娘的闺房．”
接着她们又扯起一些家常，不觉黄昏又到．平儿起身告辞，回到宁国府．贾链又与贾蔷去了金陵夜市．府上只有抱琴、侍书和兴儿旺儿及几个婆子,其他人都去了别处.平儿趁着月色好,叫板儿去观音阁把惜春请来
板儿去后不久,锄药和墨雨两个大丫头到来,她们带着许多好吃的鸡肉鸭头之类的油炸.还有两包果食.她们将东西放入篮子.等惜春抱着小姐雅静回来后.平儿就让刘姥姥和李奶娘抱走小姐.回头对惜春说:“今日是十月十五，虽不是中秋，却有中秋一样美的月色，我们和锄药、墨雨两位大姑娘到凸碧山庄赏月去，各自带上瓜果．”
惜春欣然愿往．良宵月夜，四美在山庄拜月亭处赏月．且看平儿之美如何，有诗为证：贤惠美妇望明月，柔情孤影含清芳．任它俗世风和雨,独自开花又何妨
惜春之美有诗为证:墙角一处梅花开,冰肌玉容天然态.溢芳弥漫小庭院,暗香飘动丽人来
锄药之美有诗为证:山涧小径草儿长,姑娘玉立水中央,五官有点残缺美,一样含芳带姿色
墨雨的美也有诗为证:三两年前黄毛女,瘦弱纤纤豆芽影.忽然花开丰美后,含笑笑如春诱儿郎
平儿对着墨雨说:“墨雨妹妹整日嘻嘻哈哈的，性情倒是没变，人就越长越漂亮了．”墨雨红着脸说：“二奶奶不要取笑我了，再笑，我可想不出开头诗句．”
惜春道：“我想好了开头诗句是：‘良宵月影花前站．’谁联下句？”平儿笑道：“美梦情影园中来．”锄药联联上吟出一句：“几度徘徊窗下影．”墨雨接上吟出：“三番叹息为何人？”
平儿想了想吟出一句：“入世天神月下境．”惜春道：“姐姐这句诗根本联不上上句．”平儿忙说：“定要联上呢，我就想不出意境了，故儿吟出这句诗，你续罢．”惜春想了想，便吟：“正是吴刚下凡尘．”
平儿道:“我们续诗太多影字了，我前一句‘美梦情影园中来’应改为‘美梦情郎园中来’如何？”墨雨抚掌道：“这样正好．”然后墨雨又续上：“吴刚寻芳入我院．”惜春吟出下一句：“仙女凡尘在金陵．”平儿联上：“莫怨两地相思苦．”
锄药吟出下一句：“相对无媒煞芳华．”墨雨接上吟道:“奴随郎君上天去．”平儿笑了笑吟出：“月镜为媒云为礼．”惜春联上道：“年年岁岁未曾泪．”锄药联上：“朝朝暮笑为先．”
墨雨笑道：“看你们也尽了吟诗的雅兴，我来结尾罢．”言毕吟出一句：“三杯清酒敬明月．”平儿最后吟道：“两盏红灯结良缘．”
先不说这边宁国府四美在凸碧山庄的望月亭赏月吟诗.与此同时在大观园中的凹晶馆内,林黛玉和史湘云倚栏相对一笑,她们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一年在这里联诗.曾记得湘云吟出最后一句:寒塘渡鹤影．黛玉吟出的是：冷月葬诗魂．
这时宝玉和紫鹃、芳官、五儿、袭人、抱琴、侍书等姑娘美妇到来.林黛玉对湘云说:“你看宝哥哥，在女人堆里如花中蝴蝶得意洋洋，如此沉醉美色遭人背后议论．”湘云笑道：“二哥哥有色心也未必有色胆，你若不依他娶二房，他是不敢沾花惹草的．”林黛玉道：“这正是我爱他的地方，只是我算他日后会命犯桃花，你怎么看？”
湘云道:“二哥哥自命非同凡俗，只怕姐姐算不准．”黛玉道：“你不知道我的来历，但你也该相信警幻仙子的话吧，她是掌管姻缘的上古正神，她都算出他日后有桃花一劫．”
湘云道：“这个日后就很难说了，下辈子也是日后，说不定你真的是他的保护神呢．”
宝玉走过来问她俩：“:“是不是又说我的坏话，我的好妹妹，我当你们的护花使者还不好吗？”林黛玉便把话题岔开，对大家说：“昨日我同湘云再建桃花诗社，今夜良宵我叫宝玉请众妹妹到来一聚，如有作诗雅兴的，不妨各作一首诗来代表自己的志趣与性格．”
大家纷纷赞成，惟独侍书说道：“只怕我们的诗作,难登大雅之堂.”林黛玉道：“你是探春姐姐的丫环，虽不及她那么高的才华，但诗才也有小雅之称．抱琴是元春姐姐的丫环，多少是有些才气的．”袭人出言道：“我不是桃花诗社的人，可以不作诗，帮你们罚酒最好．”湘云过来拉住袭人道：“我知道你有点诗才的，只作一五律,题为大观园.如若你推辞,那我们还聚这个会作什么?”
袭人今日心情好，又见宝玉将文房四宝挪了过来，想了想，便写了一首五律诗《梨花》：春来青翠影，夏至从容身，秋来伴君则，严冬洁白心．众人看了都不知所云，惟独林夫人心知肚明．她说道：“今日我们不妨以《梨花》为题罢．我的已经写好了．”
宝玉见黛玉手里拿着梨花的诗，这首诗分明是小晴文昨夜写的．他看到夫人示意他不要说，粗心大意的湘云哪里看得出，那诗写着：梨花犹带雨，恰似泪美人．我怕风霜侵，移入自家中．
湘云说：“姐姐这么简短，有些不尽人意．”紫鹃看出此诗出自孩童之手,怕她被识破,便拿出自己的诗作给众人看,题为《梨花》：清芳丽容美人心，独爱月下伴君眠．他日郎心渐冷去，正是花射零落时．
宝玉诗兴顿起，众人观看之下写出的字如龙飞凤舞，下笔如有神．且看他写的《梨花》：庭院梨花落纷纷,美人心事有谁怜.秋来忍将寂寞锁,月下无人独自开.夕阳半下黄昏照,容颜如雪香满径.幽芳恰如天仙子,艳而不妖舞丰韵.花之颜色妇之面,人面梨花两不厌,伴我一生赋清闲
林夫人见大家夸宝玉写得好,便说:“太粗人俗了，好是不好，但也表达了他的志趣．“我也觉得自己文才不如从前了”宝玉一边说一边拿过五儿的诗作，且看五儿写的《梨花》：冰雪为肌玉为魂，扶风轻摇娇羞影．不愿栖身御花园，故而生在临江边．
大家赞道：“不愧是晴文的妹妹，写的诗都是这么有个性．”五儿道：“我比不上我姐的才貌．要不然宝二爷怎么把大小姐的名字也叫晴文呢.”林夫人道：“我女儿就是象她爹，傻呼呼的，取名叫晴文未必就真的是你姐灵魂投胎．”“
说不定还是呢”抱琴说：“都说女儿是爹爹前世的情人，这不是没有道理的．”宝玉岔开话题道：“抱琴跟着元春久了，你们看她的梨花诗，很有大家风范．”抱琴的诗如下:野外含香体,晨露洒香肌.迎风娇无力,春去犹自芳
芳官赞道:“抱琴此诗孤芳自傲，应为梨花诗中魁首．”抱琴忙说：“姐姐抬举了，你的诗也写得不错啊．”且看芳官写的《梨花》诗：春字纵横百花斗，我花开放冠群芳．如雪肌肤娇弄影,傲骨横空玉为魂.倚石凌风耐冰霜,不在御宫伴君王.平生狂放山野处,半世含香待情郎.情郎飘影忽如梦,梨花垂泪坠芳草.落花时节纷纷雨,却是花儿伤情肠
宝玉看了很是称赞:“这诗写得好，不妨将‘傲骨横空玉为魂’改为‘傲骨横空花为容’好不好．”芳官道：“好是好，又是另一种意境．”宝玉又指出抱琴诗中的第二句诗说：“晨露洒香肌中的‘香’与第一句诗的香重复，应改为晨露洒雪肌．”抱琴赞道：“这样甚好，方才我都想到这个雪字了，又不好意思改．”
宝玉说：“我的梨花诗虽然写得不怎么好，今日却特别爱修改诗句．”芳官说：“多情公子，且看我的诗还有哪一句可以改的．”宝玉说：“我认为‘梨花垂泪坠芳草’这句诗不雅，应改为‘梨花垂泪卧丘荒’，这句虽好不了多少，但诗的韵律彼佳．”众人默读片刻，都觉得“梨花垂泪卧芳草”的确读起来不顺口．
唯独侍书那丫头说：“我认为芳官写这一句有她的暗示，你们对诗句这么严格，我的诗作不敢现丑了．”抱琴轻快地拿过侍书的诗作,笑道:“妹妹写出了不让大家看，岂不埋没了你的诗才．”
说罢将那梨花诗作放在桌案上，诗文如下：此花非凡花，质洁冰雪貌．与其结为友，远离俗浊物．心闷同她诉，忧愁言她知．花羞虽不语，灵性懂吾心．晨曦轻迎动，晚来暗香临．秋深睡其旁，一夜花瓣落.落红积我身,如被盖红颜.三春将又尽,不忍花消魂.入梦穿花衣,天涯结草裙.洒脱成仙子,独自海角居.三间茅房住,百亩梨花开.春来万枝雪,春去银元洲.风飞飘如蝶,落在女儿身.花舞梨林处,乱阵丽人行.成仙不用炊,佛界花为境.大道成正果,始作梨花神
林黛玉和史湘云对侍书写的这首诗赞不绝口.当下被公认为诗之魁首.宝玉心中纳闷.心想侍书这丫头怎么有如此才情
第二日在泌芳桥私下问她,侍书低声告诉宝玉：“我今日对你说的话可不许说与第二个人知．”宝玉道：“不敢，如是乱说，天打五雷轰．”
侍书道：“我只会画梨花,哪里会写梨花诗,那诗是林夫人帮我写的,她的诗早写好了,你们一个个抓头勺脑的寻思佳句时她塞与我的.”宝玉说：“为啥她塞与你而不给我呢？”侍书道：“你有叫过她帮写梨花诗吗？我私下求她的那会儿你又没注意到．”
宝玉笑道：“原来是她写的，难怪如此超凡脱俗．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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